第22章(2 / 2)

求饶 沐清雨 2983 字 16天前

听到“中枪”二字,程潇眉头紧锁,她脚下狠踩油门。

吉普持续提速中,萧熠的下巴抵在赫饶额头,低沉的声音隐隐颤抖:“坚持一下饶饶,马上就到医院,马上。”

赫饶的额头全是汗,脸上的血色几乎褪尽,但她依然坚强地说:“只是小伤,你,不用害怕。”话语间,还试图抬手去碰他肩膀。

萧熠小心地按住她的手腕阻止她乱动,“我没事。”然后微微仰头,极力控制才勉强逼退眼中的湿意。

程潇却听出他语气中的哽咽,莫名地觉得眼眶泛醒,她把油门踩到底。

争分夺秒。

冯晋骁赶到医院时,“手术中”的红灯亮着。

萧熠站在手术室门口,背靠着墙,仰头闭目,白色衬衫上的鲜红衬得他脸色很白。

萧熠听到脚步声睁开眼,见是他又把眼闭上了。

萧语珩吓坏了,跑过来拉他的手:“赫饶怎么样?你伤哪了?肩膀吗?怎么这么多血?”

萧熠回握了她手一下,“没事。”也不知道是说赫饶,还是说自己。

冯晋骁走过来,发现他衬衫肩部的破口,肃然一惊:“你中枪了?”

萧语珩的眼泪顿时就下来了,她想伸手去碰触萧熠的肩膀,又怕他疼而不敢:“是这里吗?”

萧熠把她推向冯晋骁一边,连敷衍都懒得:“不要紧,死不了。”

冯晋骁的脾气顿时上来了:“你应该马上手术,把子弹取出来。”

萧熠抬眼看他,语气不善:“你听说过肩膀中枪死人的吗?”

冯晋骁不让步,一字一句:“我听过流血过多死人的。”

“珩珩,”萧熠的眼睛盯着冯晋骁,话却是对表妹萧语珩说的:“让他闭嘴!”

顾南亭上前一步拦住冯晋骁。

如果不是看他受伤了,赫饶还在手术室里,冯晋骁肯定控制不住揍他。

程潇凑到顾南亭身边,低声告知情况:“赫饶的手伤比较严重,但肯定没有生命危险。”她微扬下巴,指指萧熠:“偏偏那位死活非守在这,院长都没劝动。”

顾南亭以眼神制止她不要说了,程潇挑了下眉毛,然后扯扯他的西装。顾南亭没好气的瞪他一眼,应该是在嫌弃她事多怕冷,但还把外套脱下来递给她。洞悉他的心思,程潇毫不客气地踩了他一脚,转手把外套披在萧语珩身上。

顾南亭转过身去假装没看见,决定去找医生为萧熠处理伤口。

中枪啊,光想想,都觉得疼得受不了。

冯晋骁的手机响了,他走到走廊尽头接听:“连夜审,不管用什么方法,必须让他们开口。什么?你看着办。看住柴宇,他敢妄动,给我拷起来!”通话结束,他走到萧熠身边:“能撑住的话先告诉我怎么回事。”

萧熠冗长地呼了一口气,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。

听到子弹穿过赫饶的手射进他肩膀,冯晋骁脸色骤变。

这一刻萧熠还没意识到手上中枪可能对赫饶造成的影响,他眉宇间闪过明显的痛楚和悔意:“我不该邀请她参加酒会,都怪我。”

冯晋骁拍拍他肩膀表示安慰,然后:“七死两伤,跑了一个,现在已经全城封锁进行抓捕。”

“不可能。”萧熠明明记得:“我们只是刺伤了他们,没有杀……”

“是被跑的那个杀的。”

萧熠眉心聚紧:“不想留下任何一个活口吗?”

冯晋骁点头。

萧熠的反应能力对得起他的智商,他瞬间明白了:“冲我来的是吗?否则你不会事前提醒我酒会安保要加倍!还有我那车的防弹玻璃,语珩通知姚南办的对吗?”他敛着眼,一把揪住冯晋骁衣领,怒声:“为什么不早说?!”

这样一幅剑拔弩张的场景,把程潇吓了一跳,她和萧熠不熟,但通过顾南亭也接触过,印象中,萧熠从来都是温和绅士的,像这样情绪外露,还是首次。但见萧语珩没有上前阻止的意思,她打消了靠近的念头。

不止是脸色,萧熠连眼睛都沉得不像话。冯晋骁理解他的愤怒,但在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前,他不会妄下定论,“到目前为止,我们还不确定是指向你,还是赫饶。”

萧熠目光暗沉,眼底锋芒尽显:“什么意思?之前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?”

已经这样了,很难再隐瞒下去。冯晋骁把赫饶家被送去一把匕首的事情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,末了他说:“从那一晚来看,和你没有丝毫关系。只是赫饶比较紧张,担心与你有关。”

“所以,是她让你提示我的。”而她在我面前,只字未提。因为不想泄露了关心。那么,那一天她莫名地出现在萧氏楼下,是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吗?否则依她的个性,不会主动登门。

这是萧熠的理解。他松开手,背靠着墙:“不可能是冲她。你们每一个突击队员的档案都是保密的,就连你们的人,都是受保护,怕的就是被报复。”

冯晋骁以局外人的身份正常分析:“冲你的话却把匕首送去她家,似乎说不通。”

萧熠没有马上接话,像是在思考,片刻:“最近半年尽管她始终拒绝,我还是找过她无数次。被人误解我们有什么男女关系,不足为奇。以恐吓她震慑我,不通吗?”

如果赫饶是个普通的女子,确实是通的。但是今晚的那些人,明明知道了赫饶的身份。

萧熠的想法是:“发生了那么大的事,连警都没报,她会是普通人吗?”

所以,刻意调察了赫饶?即便所知不多,终于还是了解了她警察的身份。

冯晋骁恍然大悟:“能和你扯上关系的,只有和琳案。”

听到和琳的名字就想到那对他而言糊涂的一夜。萧熠揉揉眉心,自言自语似的说:“你知道在酒会上她和我说什么吗,她说爱我到今夜为止,因为自苦太久,她受够了。她求我心疼她一次,到此为止,以后不再见。”回想先前遇险的一幕一幕,他几乎说不下去:“可是就在刚刚,她还在为我拼命。冯晋骁你说,这样的女人,我能放手吗?”

“谁都没有你的这份运气。”同为男人,冯晋骁能体谅他此刻的自责和无力,“经历过今夜,她想自欺欺人都不能了。萧熠,或许这是个转机。”尽管代价太大,但事情已经发生了,后悔自责都已经无济于事。